编者按:乌克兰北部的普里皮亚季小镇,这里曾经有着茂密的松树林与白桦树林、静静流淌的河流以及附近作为前苏联核能科技实力象征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然而一切随着1986年4月26日核电站的那一声巨响而改变,小镇从“世外桃源”变成了“寂静鬼城”。现如今30年时光流过,曾经的核事故梦魇依然挥之不去,惊魂甫定后依然未恢复曾经的繁华,而且有关事故的争议也从未间断。 ▲曾经的普里皮亚季车站 ▲如今荒芜的普里皮亚季车站 1. 寂静的普里皮亚季 普里皮亚季小镇位于前苏联乌克兰基辅州北部,靠近白俄罗斯边界,因其靠近普里皮亚季河而得名。小镇创建于1970年,其建立目的是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服务,安置建造核电站的建筑工人及工作人员。曾经作为前苏联的模范市镇,在事故发生时约有49,000居民。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位于切尔诺贝利市西北约18公里,位于离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边境约16公里,距乌克兰首都基辅以北约110公里。 核电站拥有四座压力管式石墨慢化沸水反应堆RBMK,因单座反应堆电功率为1000MWe(3200MWt),因此也称作RBMK-1000。电站的建设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期,1号机组于1977年正式投运,2/3/4号亦相继于1978年、1981年、1983年分别启用。另有5/6号机组,事故发生时仍处于建造中[1]。 小镇的时光仿佛定格在了1986年4月26日。这天凌晨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沉睡在梦中,但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却发生了一场爆炸,瞬间漫天浓烟,炽热的颗粒随着爆炸喷涌而出。带有大量放射性的尘埃弥漫在小镇上空,36小时后小镇的居民将不得不因为放射性污染离开自己的家园。 游乐场的摩天轮再也没有转动,小镇的人们再也没有回来。普里皮亚季从“世外桃源”变成了 “寂静鬼城”,现如今整整30年。 2. 曾经的核事故梦魇 核事故发生时,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机组正在开展一项实验。实验的目的是验证在全厂断电时,汽轮机惰转能否在应急柴油机启动前为堆芯的循环水泵提供足够的电力保证反应堆的安全。 表1 事故发展进程[2][3][4]
巨大的压力掀翻了屋顶,喷出了燃料,作为慢化剂的石墨开始燃烧。人类空前的核灾难发生了,一场核事故梦魇挥之不去。 3. 惊魂甫定后核能何去何从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不仅是普里皮亚季小镇挥之不去的梦魇,也对前苏联和其他欧洲国家、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核能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由于这是核电站第一次发生死亡事故,放射性影响前苏联并已跨越国界波及欧洲各国,由此各国重新思考调整其能源政策;而对于美国等及其他西方国家受到辐射影响较小,但却在如何看待事故上展开激烈讨论。 3.1 前苏联及欧洲其他国家能源政策调整 前苏联在事故发生时核电装机容量在全球排名第三,拥有42座反应堆,约31,000MWe。然而核能在能源中所占比重并不高,仅有10.6%,全球排名19。尽管发展核能的信心和热情受到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影响,但是前苏联仍然在能源政策上保持着较强惯性[5],比如在1986~1990年的五年计划中,仍然提到核电在能源中占比将翻番,达到20%。而且即使发生核事故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1/2/3号机组仍在一定时间段内坚持继续运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前苏联能源分布的不均衡所致,其主要工业区分布在西部,而有机燃料能源主要分布在东部。 同时由于放射性尘埃逐渐飘散至欧洲,欧洲各国也分别重新审视核能与核安全:荷兰议会通过一项决议暂停关于两座反应堆的选址决定,直到关于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详细分析报告完成;南斯拉夫民主投票决定重新评价Prevlaka核电厂计划;瑞典再次声明未来中止核能发展的规划;奥地利决定禁止核能发展;西德成立了新的监管部门加强对于核安全的监管;芬兰推迟核电站的订购计划;瑞士和意大利也出现了反对核能的请愿活动等[6]。 3.2 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冷战背景下带有意识形态的争论 而对于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而言,事故所释放的放射性并未给本国带来较大影响,因此关于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关注主要为冷战背景下带有意识形态影响的争论或辩论。 保守观点认为,在前苏联发生的核事故应该引起西方世界足够重视和惊醒,对于未来而言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事故仍然继续会发生,为此在事故来临之前应该做好充足准备[7]。激进观点认为,此类核事故只能在前苏联发生,事故的发生完全是糟糕的设计、蛮干的风格等,而且核电站没有任何的包容措施和手段,这些在西方国家根本不会发生[8]。围绕类似于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否可能在西方国家发生,双方观点既有核安全理论分析,又有冷战背景下意识形态之争。 从下图全球核能发展趋势图中可以看出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后核能的发展变化。 4. 争议三十年 三十年来各类国际组织/研究机构在不同时期开展独立的调查研究工作,比如联合国原子辐射效应科学委员会UNSCEAR,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由IAEA、世界卫生组织WHO、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联合展开的“Chernobyl Forum”,以及绿色和平组织等非政府组织,均系统全面开展研究工作,并作为其成果发布了独立的研究报告,尽管对事故过程已基本调查清楚,并在各方之间形成共识,但在其他方面仍存有争议: 1. 事故起因和改进方向仍然存在一定争议:关于事故起因,IAEA在1986年发布的INSAG-1和1992年发布的INSAG-7中分别给出不同结论,INSAG-1将事故主要归咎于操纵人员的误操作[9],INSAG-7则进行更正将事故主要归咎于反应堆设计缺陷[4]; 2. 事故后果和造成损失争议较大:在事故后果方面,主要体现在事故直接致死人数、导致罹患癌症人数、对于生物圈的影响等方面存在较大认识差别;在事故造成损失方面,虽然直接损失比较容易计算,比如有观点认为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直接损失约为80亿卢布(折合125亿美元),但是关于间接损失仍然存在争议,比如对于人类心理创伤等。 30年来,核工业在各种思辨中不断前行,历史的教训使得不愿重蹈覆辙。接下来的第二篇和第三篇将分别围绕事故起因和改进方向、事故后果和造成损失进行专题探讨。 参考文献: 2. Ahearne
J F. Nuclear power after Chernobyl[J]. Science, 1987, 236(4802): 673-679. 3. Chernobyl
Accident-Appendix1: Sequence of Enents. World nuclear association 4. IAEA.
The Chernobyl Accident: Updating of INSAG-1. 1992. 5. William
C. Potter, Lucy Kerner. Soviet decision-making for Chernobyl: an assessment of
Ukrainian leadership performance. 1988. 6. Ortwin
Renn. Public Responses to the Chernobyl Accident.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 10, 151-167. 1990. 7. Christopher
Flavin. Nuclear safety after Chernobyl: for the future, the only certainty is
that accidents will continue to occur.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1(7), 624~625. 1987. 8. Richard
Wilson. Nuclear safety after Chernobyl: response from a scientist to Flavin’s
earlier view.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1(11), 1051~1052. 1987. 9. IAEA.
Summary Report on the Post-accident Review Meeting on Chernobyl Accident. 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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