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是一个地级市的代号，它只有代号而无名称。在这里，中国建成了它的第一个军用核反应堆。这曾经是中国造原子弹的地方，而现在生活区已经搬迁了。出生于404的摄影师李扬，记录下核城到空城的变迁。摄影：李扬（图片由阮义忠摄影人文奖组委会提供）

404城某单位的办公楼。不管是在公开发行的纸质地图、电子地图、城市列表、车牌号、电话区号、淘宝可送达的城市列表上，你都找不到我出生的404城。

404城里最大的主干道，全长约一公里，未设一个红绿灯。空闲时人们三三两两在这条路上散步。与其他城市一样，404有公检法、土地局、社保局、电视台、报社及其他行政机关；不同的是，这座城市从最外围算起，也只有4平方公里，而人们的核心生活区域仅1平方公里。

404冬天极端温度可达到零下30摄氏度，这是给城里供热的管道。从1958年建造开始，国家就把全国最好的工人、劳模调了过来。因为这个，404集结了各行各业的高人。其目标只有一个：举全国之力，造出原子弹。

某单位的职工活动中心，里面设有棋牌室、阅览室等娱乐、培训空间。这里的人们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鼎盛时期，别说造原子弹的工厂，404连酿醋厂都有。茫茫沙漠里，这座城市的人们能喝上自己酿的醋，吃上自己做的冰棍和雪糕。

404城早期的住宅楼，为了这些实际投入生产的人，我们建了一个几万人的城市。因为每一个下厂工作的人，都需要医院、学校、住房、土地、规划、行政来为他服务。全部这些单位加起来，就得有10个服务的人。

“单身楼”里的婚房。404一直采取福利分房制度，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单身楼，以解决那些尚未结婚分房的青年员工的住宿问题。一人一间，每层设置公共洗漱间和卫生间。大家都在阴暗的走廊内用煤油炉子做饭。这是一个新婚后但暂时没分到家属楼的家庭住所。